詼諧地向長久的女性友誼乾杯

傳奇二人組珍‧芳達與莉莉‧湯姆琳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在一場由帕特‧米謝爾主持的會談中，三個人一針見血但輕鬆、題材廣泛，她們談論了長壽、女性主義、男女之間的差異、女性友誼、活得好的定義與在未來世界女性的角色定位。芳達說：「我根本無法想像沒有我的女性朋友，會是怎麼樣。我有女性朋友，故我在」。

帕特·米歇爾(PM)：
我最近一直在思索女性友誼

對了，我很榮幸向大家介紹

這兩位女士

是認識非常久的老朋友

珍‧芳達(JF)：的確

PM：我曾讀過賽凡提斯講述
有關女性友誼的話

他說

從一個人的朋友群

這裡我們是指女生

就可以看得出那人的修養

那我們來開始

（笑聲）

JF：我們有大麻煩了

莉莉‧湯姆琳(LT)：水遞過來，我很渴

（笑聲）

JF：妳在佔用我們的時間

我們只有非常有限...

LT：單單跟她在一起
就快榨光我的命了

（笑聲）

JF：妳還沒看到更厲害的呢！

好啦總之對不起

PM：告訴我，妳在朋友身上尋求什麼

LT：我尋找有幽默感、勇於創新

樂於助人、有政治觀

甚至有點熱愛地球

舉止得體、有正義感

並看重我的人

（笑聲）

（鼓掌）

JF：今早我在想

我根本無法想像
沒有我的女性朋友會怎樣

我的意思是說

我有朋友，故我在

LT：（笑聲）

JF：真的，沒騙妳

我因我的女性朋友們而存在

妳也是其中之一

至於妳這朋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

（笑聲）

她們使我更堅強、更聰明、更勇敢

當我需要指正時
她們會來拍拍我肩膀

而且大多都比我年輕很多

我是說，其實這滿不賴的
LT：真是謝囉

（笑聲）

JF：我是認真的
我把妳歸在那類是因為

在邁向人生終點的旅途

仍有人可以陪妳玩，讓妳學習是很棒的

我越來越靠近死亡
我會比妳早抵達的

LT：不，我很高興有妳陪我一起老去

（笑聲）

JF：我在幫妳帶路呢

（笑聲）

LT：妳一直以來都是

PM：隨著我們年齡增長

我們走過不同人生旅途

妳們是如何維持友誼的

LT：妳必須用很多...

JF：對了。她不常邀我去她家

LT：我需要用很多社群媒體

妳給我閉嘴，然後...

（笑聲）

LT：我看過每一封電郵、簡訊

來找到朋友以便可以盡快回覆他們

因為我知道他們需要我的忠告

（笑聲）

他們需要我的支持

因為我的朋友大多都是
作家、社運領導人或演員

而妳三者兼具

外加一長串描述性字句

我希望我可以盡快與妳聯繫上

我想讓妳知道我與妳同在

JF：妳玩表情符號嗎

LT：呃
JF：沒有嗎

LT：這有點尷尬
JF：我超愛表情符號的

LT：不，我都會拼出我的

我拼出我的快樂、恭喜與悲傷

JF：妳把它們全都拼出來

LT：我拼出每一個字母

（笑聲）

JF：真是有夠龜毛

當我越來越老時

我越來越理解友誼的重要性

也因此我花了很多精力

找朋友玩，安排派對
不讓太多時間白白流逝

我讀很多書

因此如同莉莉所知

我會把喜歡的書寄給我朋友

LT：當我們知道今天要來這裡時

妳寄給我一大堆有關
女人跟女性友誼的書

我很訝異看到最近

竟有出版那麼多的書跟研究

JF：妳有很感激嗎
LT：有喔

（笑聲）

PM：那麼

LT：等等，這很重要因為這是另一個

有關女人是如何被忽略
擱在一邊、邊緣化的例子

很少有關我們的研究

儘管我們多次自願

JF：沒錯

（笑聲）

LT：這個滿有趣的
你們都會對這感興趣的

哈佛醫學院的研究指出

維持親密女性友誼的女人

身體比較不容易衰退

隨著年紀身體的衰退

她們也較容易過更有活力精彩

JF：還有更長

LT：快樂的人生

JF：我們平均比男生多活五年

LT：我想我甘願短命一點換取快樂晚年

（笑聲）

LT：但最重要的是他們發現

這些結果十分振奮人心而確切

研究指出

沒有女性摯友對身體健康有害

與抽菸或過重有同等效果

JF：當然還有其他結論

LT：反正我把我的部分講完了

（笑聲）

JF：好，那現在聽我的部分

因為還有一件事情

這幾十年當他們嘗試理解壓力時

他們只研究男生

直到最近他們才研究
女生面對壓力時的狀況

結論是當我們有壓力時

我們身體會分泌大量催產素

一個讓妳感覺良好
平靜、舒壓的賀爾蒙

當我們跟女性朋友在一起時
它的濃度也會上升

而我確信它是其中一個
讓我們活得比較久的理由

而我由衷對男生感到抱歉
因為他們沒有

男生體內的睪固酮
會降低催產素的效果

LT：當妳跟我還有桃莉
一起拍攝喜劇《朝九晚五》時

JF：噢

LT：我們一直笑個不停

我們發現我們有許多共同點
但我們也是如此不同

她就像好萊塢貴族

我就像來自底特律的頑強孩子

（桃莉）是來自田納西
貧窮小鎮的南方小孩

我們發現身為女人
我們在一起是多麼和諧

而我們大笑的程度一定有
至少幫自己延長十年的壽命

JF：我們倒是很常翹腳

（笑聲）

如果妳知道我在說什麼

LT：我想我們都知道妳在說什麼

（笑聲）

PM：妳們正在幫我們延長幾十年壽命

因此在珍送我們
眾多有關女性友誼的書中

有一本作者是我們十分景仰的
Sister Joan Chittister

她說過有關女性友誼的話

女性朋友不單只是社交性的

她也是精神性的

妳覺得妳的朋友是精神上的益友嗎

他們有帶給妳人生精神上的影響嗎

LT：精神上嘛，我確信是如此

特別是一個你認識很久

你花很多時間相處的人

我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到精神上的元素

柔和、脆弱

實際上在這關係裡有一種愛的成分

我只是深深地看透朋友的心靈罷了

PM：妳認同嗎，珍？
LT：但我有超能力

JF：朋友各式各樣

有生意上的朋友和派對朋友

這類型的我有很多

（笑聲）

但是讓催產素分泌的友誼

這種友誼是精神上的
因為讓人敞開心房，對吧？

我們很深入了解彼此，然後

我發現與閨密在一起時，經常掉眼淚

不是因為我傷心
而是因為我被他們感動和啟發

LT：而且妳知道其中有個人就快要走了

（笑聲）

PM：莉莉，我們兩個人都坐在這裡

妳是說誰啊

（笑聲）

而且我覺得當女人談友誼時

男人總是有點不解

在妳的認知裡

到底男性友誼跟女性友誼有何差別

JF：這有很多差別啊

我想我們對男人需要很多同理心

（笑聲）

因為他們沒有我們所擁有的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比較早死吧

（笑聲）

我對男人深感同情

因為女人，我沒有在開玩笑

我們女性友誼是不隱藏、深入

是坦承一切的

我們冒著自身的脆弱
而這是男人不會做的

像是，我多次問妳
妳覺得我怎樣

我真的把一切搞砸了嗎

PM：妳做的很棒

（笑聲）

JF：我想表達的是
我們會問女性朋友這種問題

但男人不會

人們常把女性關係描述成面對面

但把男性關係描述成肩並肩

LT：我是覺得多數時間男生不願意表露情感

他們寧可把更深層的感覺隱藏起來

我想大致上那是傳統的認知吧

他們寧可躲進男人窩裡面
看場比賽打打高爾夫球

或談談運動、打獵、汽車或做愛

我是說這是種比較男人的行為

JF：妳說...
LT：他們談論性吧

我是說他們可以做愛

如果他們把人帶進男人窩裡的話

（笑聲）

JF：我發現有件事很有趣

再一次地，心理學家是最近才發現的

男生與女生出生時
是有相同的情感取向的

如果你看新生男孩、女孩的影片

你會發現其實男孩跟女孩一樣

會凝視媽媽的眼睛

你知道的，他們需要情感上的的能量交換

當媽媽望向其他地方時

他們可以看到寶寶臉上的沮喪

男生甚至會哭

他們需要情感

所以問題是
為什麼長大後這個取向變了

答案是父權文化的關係

需要情感或感性的男孩與年輕男性

是很女孩子氣的

真正的男人不需要
詢問方向或表示需求

當他們生病時不會去看醫生

他們不求救

有一句引言我很喜歡

男人畏懼成為「我們」
會使他的「我」消失

其實就是他的自我感

相反地，女人的自我感是圓融的

我們的「我們」
是我們保有的精神力量

是讓我們強壯的

不是說我們比男人好

我們僅僅是不需要
證明自己的陽剛罷了

LT：還有

JF：那是一句來自 Gloria Steinem 的引言

所以我們可以表現我們的人性
LT：我知道 Gloris Steinem 是誰

JF：我知道妳知道她是誰，但我覺得...

（笑聲）

但我想這是句好引言對吧

不是說我們比男人好

我們僅僅是不需要
證明自己的陽剛罷了

這很重要

LT：但在這文化中男人一直被灌輸

在父權制度下感到舒適

我們必須做出改變

JF：女性友誼則像一股
永不止歇的力量來源

LT：這正是這話題振奮人心之處

因為我們的友誼

女性友誼正是「姊妹淘」的跳板

而姊妹淘是非常強而有力的

可以讓世界有模有樣

給人們迫切需要的東西

PM：這正是為何我們談論它

因為女性友誼是

如同妳說的，珍

是永不止歇的力量泉源

那我們該如何使用這股力量呢

JF：女性是世界是上成長最快的人口

特別是年長女性

如果我們使用這股力量

我們可以改變世界

而且我們必須如此

（鼓掌）

我們必須盡快這麼做

其中一件我們該做的事情

我們能以女性身分來達成

是我們似乎設定某種消費標準

我們必須消費較少

在西方世界裡，我們必須消費較少

當我們買東西時，我們必須買本地貨品

當我們買食物時，
必須買當地生產的食物

我們必須不依靠電力公司

我們必須不依靠化石燃料

而化石燃料公司

Exxon 與 Shell Oils 和那些壞人

他們真的是壞人

會告訴如果不回到石器時代
我們根本辦不到這些

替代方案還沒出現

但那不是事實

已經有國家主要靠再生能源
而且過得不錯

而他們說，如果我們捨棄化石燃料

我們將會回到原始石器時代

事實是如果我們開始使用再生能源

不要在北極採油

LT：噢，天哪

JF：不要在亞伯特焦油層採油

那麼我們將會有

更多的民主平等、工作與福利

而正是女性會領導這條路

LT：或許我們有動力
來推行第三波女性主義運動

與我們在全世界的姐妹

與我們見不到、從未謀面的女性

我們是這樣團結在一起的

因為亞里士多德曾說

多數人還沒有男性友誼就死去

這裡特別強調「男性」

是因為他們認為友誼是對等的

而女性不被視為地位平等的

JF：希臘人甚至不認為我們有靈魂呢

LT：沒錯，這告訴我們
亞里士多德是多麼視野狹窄

（笑聲）

等等，這是最棒的部分

男生的確需要女生

這星球需要女生

美國憲法需要女生

我們卻沒有在憲法裡面

JF：妳是在說男女平權修正案吧

LT：沒錯

金斯伯格大法官曾說過一句話類似

所有在二戰後制定的憲法

都包括使女性地位平等的條文

但我們的沒有

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出發點

非常非常粗淺

JF：沒錯

（鼓掌）

而且啊，性別平等就像水漲船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只是女性而已

PM：我們需要新的模範指示方向

如何當朋友

如何以不同角度思考我們的力量

消費者的角度

世界公民的角度

這也是為何珍和莉莉

是女性如何當朋友的典範

當長久的朋友

即使她們有時意見不合

謝謝

謝謝兩位

（鼓掌）

JF：謝謝

LT：謝謝

JF：謝謝

（鼓掌）